目前分類:阿三的故事 (Ashan's Story) (6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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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10-08 (by 阿山)

工兵連裏的阿兵哥們有各式各樣的技工背景,有水電工、油漆工、木工及泥水工等,閒來也常用一些工程廢料做一些實用的用具,也一手包下連部所有的修繕工程。

阿土也向一位原本是木工師傅的弟兄學起手藝來。起初做一些小板凳,然後學會做文書櫃,甚至還為阿三做了一個行李箱,還蠻實用的。

弟兄也用混凝土做了各式各樣的舉重器材。也因為如此,每一次遷移工地,就多出一軍車的「成果」,搞得連長直叫為什麼每次搬家軍車都調度不過來,後來就下令不准阿兵哥再私下製作任何器具。不過上級長官的要求就另當別論了。

在發電廠工程告一段落後,部隊又轉移到另一地點,進行機密性的陣地工程。阿三還負責交叉火網的規劃。這個特別任務完成時正好要過農曆新年,連上大部份的弟兄都是第一次不在家中過年,想家的心情特別重,好在部隊再過兩個月就要調回台灣了,所以在年夜飯時弟兄們既有思鄉的傷感,又有期待的快樂。

在幾杯高粱酒下肚後,大家熱絡的像個大家庭,敬酒及恭禧之聲此起彼落。直到杯盤狼藉,酒醉飯飽方才罷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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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10-07 (by 阿山)

傻人自有天相。阿土雖然受傷很重,但是平日身體健壯,所以從險境脫離了出來,也逐漸的康復中。

阿三一到休假日,就到醫院去探視阿土及另一位弟兄。無意中發現阿土的病歷卡上血型登錄的是B型,另一位弟兄是O型。難道自己的血,是輸給了阿土這位小時的玩伴?

阿土經過醫生的告知及受傷同伴的解說,知道了阿三輸血給他的事後,非常感動。在心裏面也偷偷地高興,現在自己的體內也流著軍人的血液。雖然不多,不過以後軍事動作總比較像樣了吧!想著,想著,不覺地舉起手做幾個標準敬禮的動作。嗯!真的不賴哦!

阿土及另一位伙房弟兄在不算短的調養後,終於出院了。伙房的阿兵哥特地煮了豬腳麵線,慶賀他們歷險歸來。看著阿土一連吃了三碗,連長及阿三都把牽掛的心放了下來。

阿土央求著阿三一定要寫封信,回家去報平安,同時要告訴阿土家人阿三輸血給他的事。阿三搞不過阿土的糾纏,只好去信簡單的說明,並請阿土父母放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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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10-06 (by 阿山)

因為是戰地的關係,太武山晚上的山路是沒有燈的,軍車是如非必要也不隨便開大燈,所以開車要非常小心。不過這段路老駕駛也不知跑了多少回,沒想到居然在半路上翻車出事了。

消息傳來時,連上只知道車子摔出了山路,好幾位戰士都受了傷,已經被附近的駐軍送到了軍醫院。連長率同阿三及幾位弟兄急忙趕到醫院去探視。駕駛兵也受了傷掛了彩,一見到連長,馬上痛哭流涕跪在地上,大聲責罵自己「太對不起弟兄,對不起連長了。」

連長此時根本沒有心情去追究駕駛的責任,只急著追問有沒有弟兄傷重死亡?好在只有阿土及另一位伙房兵受到重傷,其他的弟兄雖受傷但無大礙。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!

 

(故事後半段 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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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10-05 (by 阿山)

在近中秋節的時候,部隊進駐到太武山工地,參與發電廠的構築工程。

這是一個非常艱鉅的任務,整個發電廠是要建造在太武山的花崗岩洞裏,所以炸山、挖洞、運石,讓這些工兵連的弟兄整天都是灰頭土臉。唯一撿到的是弟兄們這次是住在岩洞裏,單日裏就不必擔心老共的炮擊了。

不過岩洞裏濕氣很重,棉被很容易就受潮了。阿三蓋著這好像滲了水的棉被時,不免回想起以前在村子裏淹過水的情景,又記起後來從國防部領到救濟用的棉被時的溫馨。過去在眷村的日子就像是一部老電影一樣,在阿三的腦海裏一幕一幕地放映著。

一年一度的中秋節到了。連長為了犒賞連上官兵構工的辛勞,特地要連部伙房殺了平常餵養的大肥豬,做了豐盛的菜餚,用大軍車運到工地來,讓兄弟們好好過個中秋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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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10-04 (by 阿山)

阿土這個大頭兵做工事非常賣力,一個人可以幹兩個人的活兒,又整天笑咪咪的,就是做錯事挨罵也是笑咪咪的,所以連上長官都疼他。阿土的飯量實在很大,一頓要吃五、六碗飯,與他一同吃飯的弟兄都直呼受不了,因為菜每次都不夠吃。阿三常把長官們的菜分一些給阿土,阿土當然也笑咪咪的接受而從不推辭。

工兵因為經常在工地構築工事,所以都是在地上開飯,根本沒有桌子椅子。因此湯菜都是擺在地上,弟兄們也就或蹲或坐在地上吃飯。金門沙子多,常常湯菜才擺好,風一吹來,所有的菜上面就覆了一層薄沙。有時候雖然沒有風,可是有些先吃好的弟兄站起來時,順手拍了拍了屁股上的沙,結果弄得湯菜上還是覆了層沙。

起初阿三也受不了,但是沙子也挑不出來,日子久了,大家都視沙子如無物,照樣大口吃菜吃飯。只是在嚼食時會發出沙子在牙齒間摩擦的聲音,令人不太舒服。不過胃都鍛練成雞的胃了,所以弟兄們都戲稱吃沙子可以幫助消化,身體才更健康。

 

(故事後半段 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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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10-03 (by 阿山)

在部隊中大多數的充員戰士都是本省籍子弟。阿三捉住了這個機會,經常用台語與這些戰士們閒聊,無形中也增進了官兵間的感情。不過阿三帶兵還是賞罰分明,對於頑皮不馴的兵絕不放鬆,對於老實苦幹的兵卻是愛護有加。

連上有位充員戰士,家裏是開營造廠的,也唸到了高中畢業。平時就愛奉承長官及欺侮其他鄉下來的弟兄。又自恃有小聰明,常常打混摸魚。

在一次戰地演習時,這位油條兵居然在戰壕裏玩樸克牌。阿三趁他不注意時,把他的步槍給摸走了。這一下可把他嚇壞了,因為槍是軍人的第二生命,在戰地演習視同作戰,把槍弄丟這事可大條了!

阿三嚇唬他要依軍法處理,只見他頻頻求饒。阿三對他嚴加斥責後要他寫一份悔過書,言明再犯絕對送軍法審判,從此這位老兄再也不敢耍油條了。

對於一些鄉下來的孩子,阿三常在他們情緒不好的時候給予開導與安慰,也常幫他們寫家書。構工時難免會受傷,阿三也常為受傷的弟兄敷藥裹傷,所以連上弟兄都非常 “嘎意” (台語 “喜歡”) 這位排長阿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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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10-02 (by 阿山)

第二天,連長叫阿三到連部去完成報到手續。隨著軍車來到了南太武山某處的連部,阿三向負責補給的老士官長領了整套的個人軍事裝備,包括了一支卡賓槍。

整裝後戴了鋼盔,隨著老士官長熟悉陣地及連上弟兄駐紮的碉堡。因為工兵連大多時間是在外構築工事,所以碉堡經常都是空著的。老士官說明道:「戰鬥工兵連是有戰鬥任務的工兵。平時負責構工,戰時則執行戰鬥任務,進攻時為部隊開路,撤退時為部隊殿後做破壞的工作。」

阿三一聽心想,怎麼會給派到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部隊來,不過表面上仍然諾諾稱是。最後老士官長要阿三填一份留言資料,阿三搞不懂這是作什麼用的。老士官長笑了笑說:「就是留下你的遺言,在前線每位官兵都得填的,如果為國犧牲時就派上用場了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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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10-01 (by 阿山)

入伍報到的時間到了。阿三來到了高雄某營區報到,所有赴金門報到的當屆預官都在此集結等船。沒想到碰到颱風沒法出發,營區指揮官知道阿三的家庭背景及會打球,就任命阿三為值星官,安排球賽等活動來消耗大家的體力。因為部隊出發前是不準外出,也不準通信及打電話。為了避免這批預官關在營區內閒來鬧情緒,最好讓他們累得只想睡覺。

等了近十天,大家心裏變得十分煩燥,恨不得早一點到金門去。所以當出發的命令下來時,大家反而雀躍三尺,完全忘了當初緊張不安的心理。

登陸艇慢慢地在夜色裏駛進了金門,部隊立即在料羅灣沙灘上分發。當師長點名到阿三的時候,口中唸到:「土木系畢業的,到戰鬥工兵連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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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9-06 (by 阿山)

阿三搬進了在台北東區的新家。因為實在是被水淹怕了,所以選了一個四層樓公寓的二樓。這是加強磚造的建築,煤球爐也換成了筒裝瓦斯爐具。兩老非常滿意,一直誇讚丫頭的孝心,女兒到底是沒有白疼啊!

阿三當然對大姐也是心存感激,尤其他知道大姐在僑居地的生活,並不像她說的那麼美滿。姐弟多年培養的默契,讓阿三從大姐的眉宇之間,就可略知一二。父母的年紀都大了,以後生活的重擔勢必要阿三承擔下來。想著再過兩年就要畢業了,阿三非得把握這段時間好好唸書才行。

於是阿三開始認真讀書了。以前從來不去的圖書館,現在卻是阿三課餘最常去的地方。起初幾位玩在一起的同學,都以為阿三只是藉圖書館K書之名,行泡馬子之實,後來才發現阿三是玩真的。一分耕耘一分收穫,阿三的成績有顯著的進步,對於未來也愈來愈有信心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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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9-05 (by 阿山)

大姐覺得父母年紀都大了,在這大水淹過的眷村再住下去,可能對身體也不好。如果再淹一次大水,恐怕生命都難保,所以力主搬家。阿三爸媽沒有這個經濟能力,也捨不得這些老鄰居們。可是大姐這次非常的堅決,她跟媽說:「如果妳再不同意搬家,就表示不要我這個女兒了。」阿三媽知道大姐話中有話,就答應了。

大姐幫大家在北市東區 “絕” 不淹水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公寓,大約卅坪,當時賣價近廿萬。大姐訂下這房子後,匯了自己多年來做派報社積下來的儲蓄,再加上些私房錢給阿三爸媽,付清了所有的款項。阿三媽把眷舍頂給別人的權利金五萬元買了些新傢俱。來台灣十五年,總算有了自己的房子。

當阿三將要搬離這已居住了近十二年的眷村時,心中有許多的懷念。尤其是一起成長的朋友,大家曾經一起上學,一夥打架,看露天電影,光著赤膞打球。這份深厚的感情著實放不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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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9-04 (by 阿山)

在大二的暑假裏,阿三家中來了一位空軍軍官,自稱是馬英鼎的同僚。見到阿三爸行了個標準的軍禮,阿三爸請他坐下來,他堅持不肯坐下,身子站得畢直的,恭恭敬敬地雙手交給阿三爸一包東西。

阿三爸收下後滿面狐疑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,那軍官只說是馬英鼎囑咐託交的。阿三爸心中起了不祥的念頭:「是不是馬英鼎出事了?」

打開包裹一看,有封信,還有一件毛背心,上面別著「雷虎小組」的飛行徽章。阿三爸打開了信,一邊看著,一邊掉下了眼淚。阿三媽急著湊過去看,也跟著嘆息流淚,直向那位軍官追問馬英鼎到底出了什麼事,軍官回答是去大陸出任務時殉職了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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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9-03 (by 阿山)

物理系有位教授,非常喜歡女學生,但是物理系女生很少,而且都不漂亮。不過這位教授還是興緻很高。有次上課,好幾位女生不知什麼原因沒來,他居然站在講台上問下面一群學生:「為什麼今天沒有人來上課?」全班學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。

還有位教化學的老教授,每次上課都冷冷地戴上眼鏡,接著目巡全場好幾分鐘,然後再掏出小本子記一些奇怪的記號。學生之間傳說這位教授具有神功,他只要目巡全班。就知道誰沒有來,誰經常坐在最前面。所以從不點名,學生也聞風不敢缺課。

不過在期末考時發生一件絕事。當大部份學生還在認真地做化學試題時,先交卷的學生隔著窗戶打派司說:「不要考了,化學成績都公佈出來了。」教室裏的學生不敢相信,以為外面的同學在開玩笑。後來大家交了卷後,真的在公佈欄看到全班化學的成績,早已正式公佈了。

 

👉 完整故事 (中文版在後半部) : 【阿三的故事 (Ashan's Story) 09-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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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9-02 (by 阿山)

就在這一年,台灣鄉下吹起了歌舞團歪風,阿三大學所在地好像是發源地之一。調皮的學生總會相約去看,有些道貌岸然的老師也樂此不疲。

記得有次上體育課的時候,是體育組長來代課。才點完名,體育組長就說今天有點感冒,大家可以自由活動。因為是下午,接著也沒課,班上一些同學就約了去看歌舞團。大夥們擠進那滿坑滿谷、充滿煙味的小戲院時,好戲正在上演。

大夥就往前排擠去,赫然發現體育組長正坐在第一排。一位調皮的同學趨向前去與體育組長打招呼:「老師好!聽說看歌舞團會治感冒,所以我們都來了。」體育組長回頭一看,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進去。

 

(故事後半段 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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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9-01 (by 阿山)

《大學生涯的情趣》

阿三穿著跟高中同學借來的衣服,不對,是全身上上下下、裏裏外外都是借來的,帶著還沒有乾的鈔票,坐著火車到大學去註冊了。在火車上,阿三望著自己穿著借來的衣物、鞋子,不禁笑了出來,希望這個經驗以後再也不會有了。待會兒繳註冊費的時候,怎麼跟人家解釋呢?

果然,當阿三把註冊費交給那位戴著眼鏡的小姐時;「不是掉在馬桶裏面的,不要怕!」因為鈔票被污水浸過是有些臭味,所以阿三如此回應著這位滿面狐疑的四眼小姐。只見她把眼鏡擠在鼻子上,笨拙地點著這些帶著臭味的濕鈔票。阿三的幽默及小姐的窘態,引起了旁觀學生們的一陣哄笑。阿三就在這不尋常又蠻好笑的情景,正式入學作了土木系的新生。

大一的生活的確比較輕鬆。阿三下課後總是去打籃球,晚上跟同住在一個寢室裏來自南部的同學學唱台灣歌:「咱就是寶島男子作阿兵哥,在軍中真勇健,請您免掛意。小弟弟小妹妹,親愛的阿母,您是怎樣來快樂過日子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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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8-04 (by 阿山)

阿三一直忙到半夜,才把家裏的污泥,大致地清了出去。然後趁著大家都累了,沒人用消防栓,阿三把浸濕了的衣物,放在平日洗澡用的鋁盆裏,來到消防栓旁洗衣服。要洗的衣服實在太多了,阿三一直洗到天快亮時,來了一個人影,也拿了一包衣物,在阿三旁邊蹲了下來,原來是小蕙。

小蕙拿了兩塊戰備餅乾遞給了阿三。阿三很想跟小蕙講話,但此時不知該說些什麼。謝了一聲後,就合著自來水,把餅乾囫圇吞了下去。小蕙看著阿三這付吃相,笑了出來。

阿三靠過去,握了握小蕙的手,問道:「妳媽還在生我媽的氣嗎?」小蕙說:「當然了,不要談你媽我媽的事,反正我沒有生你家的氣就是了。不過你也不准生我們家的氣,要不然我以後就真的不理你了。」

大人的事,小孩子也管不著。倆人低下頭去,一邊聊著、一邊洗衣服。很快的天就亮了。阿三把洗好的一大堆衣服搬回家去。在院子裏架好竹竿,一件一件的慢慢晾上去,一下子所有的竹竿都晾滿了。阿三只好把還有的衣物,分別再加晾到這些竹竿上。小蕙也跑過來幫忙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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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8-03 (by 阿山)

此時,屋內留下來排不出去的污水,還有牆上掉下來的泥巴,真是「一塌糊塗」。阿三跟爸爸只好用畚箕及木板,慢慢地把污泥剷到院子外面去。

突然阿三媽在廚房裏大叫一聲,阿三趕去一看,原來堆在廚房門口的煤球,被水浸得鬆開來後,都沖到廚房裏來了。只見得阿三媽呆站在煤球泥堆裏哭喪著臉,手裏還抓了一個已經浸濕的火柴盒。阿三爸跟上來說:「阿三媽,妳還想煮飯嗎?」阿三媽像洩了氣的皮球,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,然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調侃地說道:「反正火柴濕了也升不了火,就停炊一天吧!」

大家現在才想起來已經一天沒有喝水吃飯了。阿三媽趕緊拿起皮包要出門去買乾糧,才去到門口,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麼,鑽進房間裏去翻箱倒櫃。阿三爸問道:「老太婆,妳現在在找什麼東西啊?」

只見阿三媽笑咪咪轉過身來,手中拿著一疊鈔票:「這是我藏好的東西,阿三的學費,他不是後天就要去註冊了嗎?」阿三看著這疊鈔票正還滴著水,心想這濕鈔票學校會收嗎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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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8-02 (by 阿山)

水,還在不停地漲。躲在小閣樓裏的村民們,擔心如果水繼續再漲上來,連這小閣樓都不安全了。

男人們趕緊尋找逃生的路,但是除了閣樓屋頂,已經是無處可去了。還好老天有眼,水漲過一樓氣窗上沿時就停了下來。此時天也快亮了,大家看到水停止上漲,心裏的大石頭才放了下來。

經過了一夜的折騰,人們的眼睛都充滿了血絲。此時真是又狼狽又疲倦,只好半睡半醒苦捱著,等水慢慢退去。 

直到近中午,水已經退到大概只到膝蓋的位置。小閣樓裏避難的村民們,對劉姓鄰居謝了又謝,然後慢慢地涉水回家。

阿三一家人回到了家中,所有的東西,甚至連牆上的一些字畫,都被洪水浸泡過了。最恰當的形容詞是阿三媽在事後寫信告訴大姐的一句話:「全家沒有件乾的東西,包括我們身上穿的衣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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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8-01 (by 阿山)

《無情的葛樂禮颱風》

當阿三要前往大學註冊的前幾天,台灣東北部遭受到強烈颱風的襲擊。

民國五十二年 (1963年) 九月十一日,葛樂禮颱風挾著強風帶著大雨,無情地橫掃著大台北地區。村子裏的居民都忙著在家裏,用各種器皿接著屋頂上漏下的雨水。這石棉瓦覆頂的眷舍,實在是擋不住這狂風暴雨。許多眷戶屋頂嚴重損壞,雨水像瀑布一樣,從屋頂沖了下來。招架不住的住戶,都只得到鄰居家中去避雨。

到了傍晚雨勢小了一點,阿三爸身為村長,立即出門去村子裏巡視一圈,看看有沒有重大損害及村民受傷。沒想到才走了一半,水漸漸地淹了上來,原來是海岸河口正逢漲潮,造成海水從河口,一路倒灌到村子裏來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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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7-04 (by 阿山)

但不幸的事與願違,阿三以些微的差距落榜了。阿三爸非常生氣,直說阿三本來就應該去唸軍校,這回兒沒考上,正好可以接著參加軍校聯招。何況阿三爸再過一個月就要退役了,他總想阿三能夠繼承他的衣砵,繼續報效國家。

其實阿三也很想去唸海軍官校。除了愛國心使然以外,他最喜歡海軍潔白的制服,而且海軍是國際軍種,有機會遨遊四海、增廣見聞。可是阿三媽是打心坎兒裏就不贊成。她一直強調阿三本來底子並不壞,是交女朋友耽誤了。只要補習一年,一定可以考上大學,以後還可以出國留學,不一定非要幹海軍才可以遨遊四海。
 
兩個男人爭不過這個家的女主人,阿三最後答應了媽的要求,到補習班去好好唸一年書,同時不可以再交任何女朋友。

小蕙倒是勉強吊車尾考上了高中。不過小蕙的父母也很不諒解阿三媽把阿三落榜的原因,歸責在小蕙的身上,所以也賭氣不准小蕙再與阿三來往。兩人見面的機會也就愈來愈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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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連載短篇小說 - 阿三的故事】07-03 (by 阿山)

有個晚上,阿三一人在家。在院子裏擺了張躺椅,打開收音機,聽著廣播劇,好不愜意。這時小蕙在竹籬笆外叫著阿三,送來一大碗家裏做的愛玉冰。小蕙為阿三盛了一杯,阿三坐了起來接過手。嗯,真是好喝!

家中無人,小蕙也就坐了下來,一起陪阿三聽廣播劇。兩人坐在一張躺椅上,廣播劇的聲音越聽越不清楚,小蕙呼吸的氣息反倒聽的很清楚。原來小蕙把臉貼近了阿三的耳朵,阿三忍不住親了小蕙一下,兩人都紅了臉。好在天色很黑,誰也看不見。

阿三與小蕙除了補習以外,也偷偷相約見面了。基隆河邊看夕陽,田野間散步,小店裏吃冰,雙方都成了對方第一位異性的好朋友。

事實上阿三與小蕙都面臨升學的壓力,兩人也記得該溫習功課,所以常相約到孔廟去唸書。小蕙還拉著阿三,站在大成殿對著孔子神位拜拜,祈禱可以考上個好學校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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